晴岚

糖厂的人也发刀~

【双北】好久不见·曾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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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撒太子×炅谋士#
#先虐后甜#

「曾经的他们那么要好,他倾尽自己的所有去信任他,他倾尽自己的所有去辅佐他,但当他们步入政斗的漩涡,一切都变了,变得支离破碎,不复存在。」


  二月春风拂面,远近十里繁花似锦,这宫里自是不得乡下一般花团锦簇,只有撒太子亲手栽下的桃花树开的正旺。
  偌大的一个庭院,大理石的地面上已经洒满了落下的桃花瓣,若是宫外人士,定不会想到在这肃穆的宫廷里还能见到这番光景。
  炅谋士在庭院中,手执一柄宝剑,提剑,抬腕,落斩,扬起一阵桃花瓣纷纷起落。挥舞,反手,转身,一阵剑光流转,仿佛飞鸿残影一般,如梦似幻。
  令人眼花缭乱的剑法终了,在他平举的剑身上,竟还存着一朵怒放的,完好的桃花。
  “先生好剑法!”
  撒太子在一旁鼓掌称赞,
  “我当年把这冰魂剑赐予你时,就料得你定能驾驭它——能使用这极寒之剑的人可是少之又少,先生当真奇才也。”
  “陛下过奖,在下不过一套花拳绣腿罢了。”
  炅谋士在撒太子身边坐下,望着手里捻着的桃花,忽而狡黠一笑,抬手把那桃花别在了撒太子的发冠上:“甚好甚好。”
  撒太子故意做出七分愠怒,却没有掸掉那人放在自己头上的桃花。抬眼,撞进那人温柔的眸子里。
  记得有一次,湖国攻打南国,芒城好不容易才守住,而湖国也因此退了兵。他得到这个消息,第一时间想到的不是父王,不是母妃,而是他的先生:“先生先生,告诉你一个好消息~”
  还有一次,他在大庭广众之下出言不逊,被父王罚了三天禁闭,还是炅先生打着参谋露城洪水一事的旗号,给他送了两壶酒来:“这一天不喝酒,怕是跟要了某人的命没什么区别。”
  
  “你身为一国之君,如此不爱惜自己,哪天你垮了,这个国家不是照样完?”
  “哎呀,这不是有你再呢嘛。”
  
  “俗话说字如其人,你身为一国之君,一定要把字练好……”
  “先生你快别说了!”
  
  “先生,如果哪天我给你一副令牌,让你离我而去,你会这么做吗?”
  “我会假意离开你,然后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默默辅佐你。”
  
  这数十载的日子,都是这么过来的。
  他们似乎把彼此当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,不仅仅是普通的君臣关系。
 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。
  撒太子想着,揽过那人瘦弱的肩胛,轻轻地抱了一下,然后便和他一起抬头看着那灼灼桃花。
  part.2
  木兰、湖、南三国,其间木兰国最为弱势,而南、湖两国则是竞争多年,若硬要分个强弱,似是南国更胜一筹。
  湖国自然也察觉到了这点。让北安郡主甄公主和南国撒太子联姻,便是它这如意算盘的一步棋。
  大婚之日将近,公主的喜轿已经从湖国入疆,大街上鞭炮声,小号声,钹声,响成噼里啪啦的一片。进了大殿,侍女向轿内唤了许久无人应答,一掀帘子,才发现那甄公主早已香消玉殒。
  
  “陛下,炅谋士杀害湖国公主,意图挑拨两国关系!您看……”
  “笑话,他在吾身边辅佐多年,吾还能看不透他的为人不成?”
  多年的信任让他看都没看那小侍卫一眼,依旧低头研读一卷史书。
  “怡妃请来的侦探已经查明了证据,请您去她的寝宫……”
  撒太子挑了挑眉毛,既是母妃的命令,他便不得不去了。
  但即使是在这个时候,他也没有丝毫动摇。
  ——直到那封信被呈上来摆在他面前。
  那纸是木兰国的娑纸,质地不糙不滑,非木兰国的娑树不可制。
  盖有玉玺红印的信,是炅皇帝写给炅谋士的。大半张纸的内容都是嘘寒问暖,问他在南国做质子的日子过得如何。但后面的内容,则是木兰国多年的大计——他们将炅谋士何炅送来南国多年来,不是为了讨好结盟,而是为了让他在湖国站稳脚跟,取得最高权贵的信任,从内部将湖国搞垮。
  这些权谋之计,撒太子见得太多,他转头去看炅谋士的回信。
  寥寥几行娟秀小字,让撒太子心头一紧。
  这是炅谋士的字没错。
  “儿臣将先杀公主,而后杀魏。”
  还有一行。
  撒太子看到这里,瞳孔骤然缩紧。
  “终将杀撒。”
  part.3
  ‘哗啦’
  信件掉在地上。
  “我不信——!”
  自从他做了太子,这还是他第一次如此失态。他弯腰一把抓起那沓信件,转头疾步走出怡妃寝宫:“我要他亲口认罪!”
  怡妃坐在榻上,轻轻叹了口气:“等等。”
  撒太子停顿了一下,似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,他回过头去恭恭敬敬地朝怡妃行了个礼:“母妃所言何事?”
  “这炅谋士在你身边辅佐多年,到还真没什么败绩,若不是这封密信,谅谁也不会信他当真做了那些龌龊之事。所以,炅谋士也算是将功折罪,这件事便全权交由陛下负责,其他人将概不过问。”
  撒太子半握的双拳又紧了紧。
  “是,谢母妃。”
  
  “此话当真?”
  撒太子拿着那封信问炅谋士。他一刻不移地注视着炅谋士的眼眸,他是那么的了解他,那么的信任他,那么肯定答案一定是否定的。
  “当真。”
  炅谋士说出答案的一刹那,撒太子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塌陷,连同自己也在不断的下坠。脑子里仿佛炸了锅一般,一片空白。
  凉气爬上颈背,撒太子向后踉跄了一步,颤抖着问:“什……么?”
  “信上所言不虚,在下当真有那谋反之心。如今铁证如山,如何处置,便由陛下决定。”
  炅谋士在撒太子身前跪下,再无反抗之意。
  怎么回事?
  自己不是一直想要他亲口说出真相吗?
  如今他说了,为何自己仍不死心?
  撒太子缓步走进炅谋士,撩起他额前的鬓发摩挲着。良久。像是下定了决心,他解下腰间的令牌,替炅谋士系在腕上。
  “念在往日汝于吾南国有恩,罪不至死,令牌给汝,回汝的木兰国去吧,南国容不下心怀不轨之人。”
  part.4
  炅谋士从撒太子的寝宫出来,直奔军官贾大人的府邸。
  “从杀害甄公主,到拿走父皇给我的那封信,再到伪造我的回信,为了能嫁祸于我,为了能让南国防着木兰国而不提防湖国,从而出奇制胜。这就是你的如意算盘吧?湖国宰相——贾大人。”
  “哈哈哈哈!”
  贾大人捋着胡须,仰天长笑。
  “不愧是有着‘麒麟才子’之称的何炅阁下呀。我这如此缜密的局中局,竟还是没有把你套住。不过说来可惜,你为那南国太子撒贝宁做了那么多,也只落得个四面楚歌的结局。”
  “……”
  “他有相信你么?没有。何炅呀何炅,我劝你还是早日归顺木兰的好,别在为那负心人做事了。”
  “这么说来,我还真要谢谢您帮我试探了那人的真心所在。”
  何炅不卑不亢地朝贾大人行了一礼,旋即转身大步走出宫去:
  “我想我会考虑的。”
  
  贾大人盯着何炅远去的背影,眯了眯眼睛。
  他知道何炅这个人的心思之细,可谓走一步算尽千万步,他也知道,只要何炅说他是冤枉的,那撒太子就算是赴汤蹈火,也会替他澄清。
  可是聪明如何炅,他又怎么不会算到,撒太子是唯一一个相信他大于相信证据的人。如果公然替自己说话,那么很有可能至撒太子于水深火热之中,重则威胁到他的权威和王位,甚至有可能给他扣上反叛的帽子。
  何炅对撒太子这般忠心,倾尽自己的所有辅佐他,是肯定不会将他推向深渊的。
  这也算是,两不相欠的一种表示。
  何炅不愿意再辅佐撒太子,撒太子也不愿意再听何炅的。
  如此这般,南国的各方面定会急转直下。
  而且,没了会冰魂剑法的何炅,要刺杀撒太子,就容易多了。
  贾大人咬着烟斗,笑的无比奸邪。
  part.5
  
  撒太子出宫狩猎。骑射,是王公贵族的必修课。他这只白色身子黑色鬓毛的马,名曰‘白夜’,炅先生的马名曰……
  等等,好端端的提他干嘛。
  撒太子烦躁地揉了揉眉心,挥鞭赶马,却感到心口一阵刺痛。
  他习惯性地偏头侧看,换做往时,那里都会有一个白衣胜雪的文弱男子骑在马上,和他默契对视。
  习惯了。
  习惯了啊。
  
  撒太子心不在焉地低着头,任白夜快一步慢一步地走着。渐渐地,身后侍卫队的马蹄声消失了,这才让他反应过来。
  “先生——”
  话一出口,撒太子发觉不对,连忙改口。
  “侍卫——”
  静谧的林中,只剩下撒太子一个人。
  几声稀碎的鸟叫回应着他的呼唤。
  空荡荡的回声萦绕耳畔,给撒太子脆弱的心增加了几分惶恐。他不停地左顾右盼,却不敢让白夜继续向前走。
  就在这里等着,他们会来找我的。
  撒太子自我安慰着。
  突然,他似乎听到了细细碎碎的马蹄声。
  下一秒,迅速朝他逼近!
  part.6
  白夜被射中了腿,痛苦地嘶鸣一声,连带着撒太子摔下马去。
  纵使是身经百战的将军,也很难在大批弓兵的追逐下死里逃生,更何况从未习武的撒太子了。他软在树下,遍体鳞伤的身体似乎已经麻木了,双腿仿佛灌了铅一般。
  ……我南国太子,今日便要丧命于此了吗?
  先生……先生你在哪?
  撒太子自嘲地笑话自己,临死前还是放不下他。
  罢了,反正到此为止了。
  面前是来刺杀撒太子的弓兵刺客,他就那么定定的看着,等待死亡。
  突然,眼里闯入一个一身白衣的男子。
  那人手执一柄长剑,白玉剑穗随着他的剑舞飞扬。前一秒还势要取到撒太子人头的刺客竟五一上前,纷纷败下阵来。
  剑光流转,带着点点血花。
  只一瞬间,世界安静了。
  撒太子痴痴地看着那人,这般玉树临风的剑舞,他只在炅先生那里见过。
  他是来救自己的吗?
  真好,撒太子想,飘忽的思绪止不住的跑偏,改天请教一下。
  意识模糊之际,他看到那人走到他面前,俯下身子柔声道:
  “你还是这么不长心呀,我的太子殿下。”
  ……???
  这声音好熟悉……温润如玉又不失刚毅。
  不过他居然敢叫‘我的太子’?
  究竟是谁……
  撒太子的意识彻底消失了,只觉得在一片黑暗中,无限下坠的身体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。
  part.7
  撒太子是在自己的寝宫里醒来的。
  问起下属们当日救了自己的恩人,竟无人知晓。
  只有刘太监忆起了一点:“我是在宫门口发现陛下和那个人的,他应该有宫令。……穿着一身白色长衫,戴着面纱,看不清长相。”
  “啊还有,他的腰间有一柄白玉剑穗的长剑,但身子瘦弱的一点也不像习武之人,反到病的厉害,三言两语便有一声咳嗽。”
  我知道是谁了!
  灵光乍现,撒太子陡然起身,却牵动了身上的伤口,又跌回榻上。
  先生,是你吗?
  你究竟心属何方?
  part.8
  又过去了几年,撒太子登基为王。
  政务一下子繁忙了起来,但他身边不再有为他分担的人了。
  一次平淡无奇的上朝,却见一小兵一把推开大殿宫门,声嘶力竭地喊着:“报!湖国大举进犯,现已兵临城下!”
  小兵话音未落,刚关上的大殿门‘砰’地一声被撞开,大片的厮杀声和喧闹声顷刻间涌入撒皇帝的脑海。
  朝廷上下顿时乱作一团,大臣和近卫四散逃离。
  没有一个人像曾经的炅先生那样,高喊着:“保护皇上!”然后抽出剑来挡在他身前。
  没有一个人顾着皇上的安危。
  他还真是一个不服众的失败皇帝啊。
  还是说……他真的离不开炅先生呢?
  撒皇帝不再吝啬已经失去一切的生命,睁大眼睛,仿佛要在最后关头记住他为之奋斗一生的国家。
  离他最近的暗卫手握一把泛着冷光的匕首,直指撒皇帝面门。
  ‘锵’
  匕首被横插过来的一把长剑击落。
  撒皇帝闻声偏头,何炅站在龙椅侧边,手执冰魂剑,眉眼弯弯,似笑非笑地看着他。
  他也愣愣地看着他,直到泪水爬上眼眶。
  何炅一把拉起他,从大殿侧门跑向宫外:“陛下切莫发呆,跟紧在下!”
  撒皇帝被他拉着,跌跌撞撞地往前跑。
  他的先生回来了啊……这一切就像一场梦一般,那么美好,却那么不真实。
  跑到后院,何炅停下来歇息,一回头便瞧见撒皇帝眼里踌躇的戒备和打转的眼泪,轻笑出声:“那封信确实是出自我父亲之手,但我没有回信。这封信被贾大人得到之后,用木兰国的通用字体伪造了那封回信——我幼时长自木兰国,自是也用的这种字体。”
  “木兰于我,不过是让我沦为质子和背叛盟友的奸诈小人,除恨之外,再无任何情感。”
  “既然你早已看穿一切,为何不倾吐于我?”
  “依你那性子,怕是不找出真凶不罢休。贾大人定会视你为眼中钉,你也很有可能会被扣上‘因为不愿嫁于甄公主而与木兰国同流合污’的帽子,威胁到你的王位和权威。比起我的暂时蒙冤,哪个更重要?”
  撒皇帝看着何炅的笑颜,只觉得恍如隔世。
  “谁知道某个皇帝居然在打猎的时候和随从们走散了,差点葬身于刺客的匕首之下,我也不便再躲下去了。”
  撒皇帝眼睛一亮:“那天救我的白衣侠士就是你?”
  何炅眨眨眼:“你再找一个能使冰魂剑的试试?”
  撒皇帝一把抱住何炅,像是要把他揉进自己的身体里。失去了克制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掉下来,在何炅的白衫上一片片晕开。
  part.9
  出了后院,何炅护着撒皇帝一路东行。
  追兵自然也跟了一路。
  料得这般逃亡并非长久之计,何炅拂袖一扬:“你听好,由此一路南下,去到一个叫马栏村的村子躲一躲,我随后就来。”
  撒皇帝懂得自己的存在只会给何炅增加负担,便顺从的点点头,随即搭上何炅的肩膀:“你,你说好了要辅佐我一辈子的,就算哪天离开了也会……”
  何炅看着像一个三岁孩童般嗫嚅的自家太子,好笑地揉了揉他束的一丝不苟的头发:“我何时失信于你?”
  part.10
  天色已晚,繁星破空,忽明忽暗地闪烁着。
  撒皇帝并未走远,在去往马栏村的山涧上徘徊。皇都距马栏镇的距离算是步行的极限了,何炅又怎么可能在孑然一身的激战后赶去马栏镇与自己汇合?
  想到这里,撒皇帝疾步返回到分手时的山坡上。
  数以百计的士兵都变成了冰冷的尸体,横七竖八的躺倒在地上。撒皇帝毫不在意染了血污的华服,在黑夜里寻找着那个洁白的身影。
  何炅倚树坐下,洁白的长衫被刀刃划得残破不堪,鲜血自伤口处流出,晕开朵朵刺目的猩红。
  他双眼微合,像是睡着了一般,让人不忍心打扰。
  撒皇帝‘扑通’一声跪下,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撩开他额前的碎发,声音染了哭腔:
  “炅先生?”
  “先生?”
  “何炅?”
  “你不是答应我了吗……还是你仍怨我负了你?”
  “那你醒过来,我给你道歉!”
  撒皇帝低低的呓语变成了呜咽。
  突然,一双白皙却冰凉的手,缓缓抚上他的脸颊,拭去他的眼泪。
  “我还以为我们家太子长大了呢……怎么还跟个三岁小孩似的,动不动就哭。”
  撒皇帝的眼泪戛然而止。他猛地抓住那人的手腕,像是抓到了最后的希望:“先生——!”
  “不过啊,我可能挨不到你长大的那天了。”
  何炅露出一抹浅笑,无力地闭上双眼。
  “别说胡话,坚持住!”
  撒皇帝一把拉起炅谋士背在自己背上,竟意外的轻松。
  何炅好轻啊,连素未习武的撒皇帝都能毫不费力地背起来。这么瘦弱的身板,是怎么一个人担起整个国家大大小小的烦家琐事的?
  撒皇帝有种想哭的冲动。
  他为自己,为南国做了这么多,自己居然还帮着奸臣加害他……
  先生,你不会有事的。
  我还等着你亲口原谅我呢。
  part.11
  得知派去围剿撒皇帝的军队被何炅一人全军覆没,气的差点背过气去。
  他千算万算算不到,四面楚歌,被自己至亲之人背叛的何炅,还会拼了命地去保护他。
  part.12
  “先生,你愿意跟我走吗?”
  “去哪?”
  “去一个……没有政斗纷争的地方。”
  “好啊。”
撒贝宁看着何炅的侧颜,久久地沉默着。
先生,这些年,辛苦你了。
让我们放下一切,不再错过,失去彼此。
久违了,曾经的我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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